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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回還疼上千倍白倍,這才知道他第一回咬她是隱忍了多少。 (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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動都不敢動了。

“大嬸你別怕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我……”小娃娃也不知道如何是好,急著跺了跺腳,便是出門去了,她知道,她再也不能來了。

243變卦

243變卦

彎彎曲曲的狹窄山路,一側是嶙峋峭壁,另一側便是懸崖深谷,馬車著實難行。

車夫卻是一臉淡定,如同走在大道上一般。

一旁坐著的桂嬤嬤亦是一臉的謹慎,生怕稍有顛簸便墜崖而下。

這麽高的懸崖下去,怕是屍骨無存了吧。

這麽難行的道,怎麽說也得下車騎馬,甚至是步行的,然而,車內那女主子卻是一句“本宮很困,要睡覺”便把她的苦勸給駁回了。

而男主子向來就是這麽慣著她的,放了話,即便是前面無路了,也得尋出路來,不許打擾她休息。

車內。

淩司夜和唐夢確是皆瞇眼小憩著,一臉的閑適,絲毫都不擔心在這懸崖峭壁上會出什麽事故來,反正他們本來就打算要出事故的了。

突然,馬車似乎被石子絆了,搖晃了一陣,嚇得車夫連忙停了下來,一臉蒼白,心驚膽戰。

桂嬤嬤亦是再忍不下去了,轉過身低聲問到:“殿下,前面的路太窄了,車過不去,咱下車步行吧?”

良久,沒人回答。

“殿下?”桂嬤嬤又喚了一聲。

然而,掀起車簾來了的卻是唐夢。

“殿下睡著了?”桂嬤嬤低聲問到。

“嗯。”唐夢點了點頭,聲音依舊很低。

“娘娘,前面真的過不去了,咱等殿下醒了下車步行吧。”桂嬤嬤勸說到。

唐夢朝前方望了一眼,淡淡道:“繼續走,別停。”

“娘娘,真走不了了!”桂嬤嬤一臉焦急,然而,車夫仍是繼續。

唐夢卻早變了臉,一臉狠絕。

桂嬤嬤終於是發現了不對勁,大喊道:“殿下!”

想掀開車簾子,卻被唐夢一把攔住。

“淩妃娘娘,你想做什麽呢!”桂嬤嬤運氣掙脫,奈何武藝並不精,動彈不得。

“忍了那麽久了,本大人這仇該報了!”唐夢冷笑地說到。

“你!”桂嬤嬤一下子明白了過來,“你對殿下做了什麽?!”

“什麽都沒做呢!”唐夢一笑,確是驟然運氣。

不過兩三句話的時間,桂嬤嬤還未來得及喊來前方侍衛,整倆馬車便是朝懸崖一層翻了過去,唐夢早放開了桂嬤嬤,自己卻是同馬車一道直直墜落下去。

“殿下!”

幾名侍衛連忙跟著追了下去,而桂嬤嬤卻是一臉蒼白,這一切似乎來得太過突然了,怎麽會這樣?

唐夢,她竟然!

“嬤嬤,這下怎麽辦?”一旁還有一個心腹,亦是惶恐。

“馬上給世子報信,我等他們上來!”桂嬤嬤緊蹙著眉頭,當機立斷。

“嬤嬤,要不,我帶你回白狄去吧,這也是機會,皇上不會懷疑的。”那人低聲勸說。

“老奴定要等到淑妃陵開啟的那一天!”桂嬤嬤卻是一臉的固執,不管如何,她還是要把這嬤嬤的角色扮演到底。

那人無奈,只得隱身退去。

萬丈高崖下。

卻是一批侍衛拖著馬車,緩緩落下。

而直直下墜的卻是幾個黑衣侍衛,正是桂嬤嬤心腹之人。

車內淩司夜早就醒了,瞇眼看著唐夢。

“殿下,咱打算待多久呢?”唐夢好聲問到。

“不上去了。”淩司夜亦是低聲,仍是瞇眼笑著。

“什麽?!”唐夢驟然蹙眉。

“貫個謀殺當朝太子的罪名,你說如何?”淩司夜笑著特奸詐。

唐夢心下大驚,怒聲,“你還想做什麽?!”

淩司夜道:“你這個時候謀殺我,一來,抓拿了唐府的人便有理由了,二來,狄胡二皇子加冕一事便可推後,三來,外頭那老太太可有得忙活了。”

“四來,我唐夢從此便是天下通緝之人了,五來,你淩司夜生死下落便成謎了?”唐夢接的他的話問到。

“真聰明。”淩司夜讚嘆到。

“什麽時候變卦的?”唐夢壓抑著聲音,本就想試探試探那桂嬤嬤究竟會不會走,會露出多少馬腳來,誰知道他卻玩得那麽大!

“昨夜。”淩司夜答到。

“你能瞞過你父皇嗎?”唐夢瞥了他一眼。

“如實告知,就說往空山入,尋血狐而去,唐夫人和殷娘交由他處理。”淩司夜答到。

“成!”唐夢卻是絲毫不介意這罪名,突然爽快了,早就按原來的計劃先到空山去了,那個地方啊,懼怕了許久,卻也好奇了許久了。

見她這份興奮模樣,淩司夜眸中掠過了一絲覆雜卻仍是笑著示意她該出去了。

昨夜剛收到的消息,唐夫人並沒有往空山去,而是又回到了帝都,不為其他,而因父皇把唐大將軍召回帝都了。

雲容回到父皇身邊,李公公親自入了空山,他也不知道為何父皇那麽快就要對空山下手了,只知道,關於唐夢身世,誰都不許比他早知道!

好一會,馬車才緩緩落了地,是激流旁,而方才那幾名下墜的侍衛的屍體早已不知被激流沖到何處去了。

兩人緩緩落了車,唐夢擡頭望上去,心下頓時有些後怕來,這麽千萬丈的高崖,若是她一人,還真不敢輕易下來,也不知道上頭的桂嬤嬤現在是怎麽樣個著急的模樣了。

幾個侍衛早已將馬車肢解開,淩司夜拍了拍仍舊有些驚恐的馬兒,耐心安撫了好一陣子才翻身上馬。

這時,一名侍衛落了下來,快步到馬車,恭敬道:“殿下,已經追蹤而去了,桂嬤嬤不走,還在懸崖上等著。”

淩司夜點了點頭,將唐夢拉上馬,唇畔浮起一絲冷笑,便是縱馬而去了……

帝都。

唐府依舊是為禁軍保護著,而唐大人已經歸來了。

天幀帝以唐大將軍年事已高為由,讓唐大少爺唐天擎襲了大將軍之職,傳唐文回了帝都。

唐文忠心耿耿,未敢有任何異議,而朝中皆以為皇上對唐府格外開恩,有意栽培。

府內。

仍舊是花園中的小亭。

唐夫人和唐大將軍相對而坐,惜愛送上了茶水來便候到唐夫人身旁了。

“也不知夢兒現在到哪裏了,怎麽懷著身孕還跟著去呢?”唐大將軍蹙著眉頭,若有所思,在他根本就不知道眼前這位夫人瞞了他多少事,只知道,唐夢將會是空山的掌門,唐影以後便會一輩子替代她出現在朝中,而此次,天幀帝格外開恩,應該是因為夢兒懷了身孕了吧。

“可不是嘛,定是夢兒這孩子好跟路。”唐夫人笑著說到,心下卻是冷笑,天幀帝這一棋走得夠絕。

“夫人,掌門人選可重新選定了?”唐文又問到。

“還在尋,門內有幾個弟子天賦都不錯?”唐夫人淡淡回答。

“血狐呢?尋到了嗎?”唐文又問到,有些擔憂。

“影兒去找了,估計也快了。”唐夫人縱使沒有把握,卻不會令夫婿有任何一點擔憂的。

“夫人,既然夢兒的身份不用掩飾了,你就解了影兒的易容禁術吧。”唐文又問到,雖不怎麽見唐影,卻也是心疼這孩子啊。

“那是當然,待他回來了,就替他解了。”唐夫人很是爽快地答應,唐影若是回來,定是尋血狐回來的。

這時,惜愛卻忍不住開了口,難得這般不懂事地插嘴,道:“夫人,那麽多年了,奴婢還真想見見影少爺的樣貌。”

“我倒也是好奇得緊啊,這孩子定是一表人才。”唐大將軍笑了起來。

唐夫人眸中一絲冷笑掠過,道:“就盼著他快點回來了。”

這時,腳步聲近了。

來者是一襲黑衣,面容精致,鬢邊有些花白。

惜愛和唐大將軍皆沒有多少反應,皆以為這是易容者,然而,唐夫人眸中那一抹慌張卻難掩。

她是殷娘,不是易容者。

怎麽就給回來了呢?

“唐大將軍,別來無恙啊!”殷娘冷笑著坐了下來。

這話一出,唐文頓時一臉水色,是她!

當初可受了她好些刁難的。

案下,唐夫人拉過唐大將軍的手來,輕輕握著。

唐大將軍這才稍稍定了心,道:“好久不見了,殷長老。”

“確是好久不見了,皇上這回把你調回帝都來,我師妹熬了這十幾年,終於是不用獨守空房,拖著這病弱的身子骨替你料理這麽個大宅邸了吧?”殷娘笑著問到,話說得絲毫都不客氣。

唐大將軍臉上一陣尷尬,不知如何回答是好,他確實對太對不住夫人了。

“四大將軍夫人裏,誰人不是常年留守帝都?我呀,算是最有福分的了。”唐夫人卻是笑著依偎到將大將軍懷裏去。

原本是個淩厲的主兒,此時卻是小年依人,縱使年紀頗大了,卻依舊像個幸福的小女人一般。

唐大將軍有些楞,夫人從不會在外人面前這般模樣的。

然而,唐夫人卻仿佛故意一般,雙臂摟著他,越發的親昵暧昧了。

顯然,這時做給殷娘看了。

唐大將軍頓時會意,卻是如年輕時候一樣,輕輕拍撫著她,柔聲道:“讓夫人受苦了,為夫這餘生,再也不離夫人半步了。”

“你可當真?”唐夫人仰起頭,急急問到。

“對天起誓,千真萬確,若有一絲欺騙,當遭……”

話語未落,卻被唐夫人捂住了嘴。

“信你便是!”

兩人完全的若無旁人了起來,殷娘一臉陰沈到了極點,卻是身影一掠,消失地無影無蹤。

“哈哈哈!”唐夫人笑了起來,沒有任何矯揉造作,沒有任何矜持。

“你呀!”唐大將軍睨了她一眼,仍舊輕輕將她擁入懷中。

一旁惜愛眸中有些覆雜,隱隱一聲嘆息,便是自覺地退了下去。

244孩子?

244孩子?

正值初夏。

峽谷中一片綠意盎然,巖壁上冰冰涼涼的,都是滲出了水來。

陰涼涼的風不斷迎面吹來,馬上男子蹙眉,小心翼翼退去了身上外袍,覆在懷中女子身上。

“到哪裏了啊?”女子睡夢中醒來,迷迷糊糊問到。

“快出谷了,繼續睡。”男子輕輕拍撫著,眸中盡是寵溺。

女子卻是輕輕摟了摟惺忪睡眼,道:“不休息一會兒嗎?”

“嗯?”男子蹙眉。

“司夜,停一會兒吧,瞧你一臉困倦。”女子自己亦是一臉困倦,卻伸手拂去他零落下的發絲,小手撫在他俊朗的臉上。

男子卻是楞了,癡癡地看著她這一臉迷糊的模樣,這女人似乎這一回這麽主動關心過他。

緩過神來,輕輕將她攏入懷中,仍是輕撫慢拍著,柔聲道:“睡吧睡吧。”

女子還真就是這麽又給睡了過去,果然是沒有清醒呢,就夢中才會這般溫柔如水吧。

男子唇畔始終噙著一絲暖暖的笑意,緩緩而去,穿枝拂葉,出了這片斜谷,在行一段路便可到訣別鎮了吧。

其實以兩人的輕功,一個日夜便可到的,他卻偏偏要帶她一路緩行,怕她累了身子骨,亦是等著空山的消息,也不知道父皇打算如何對付空山的,唐夫人會不會歸降。

唐夫人會不會歸降,或許不是她能決定的吧。

然而,空山另一位當家的此時卻是入了皇宮。

夜深人靜,本就冷冷清清的深宮更是靜謐而淒清。

一道黑影不知從何處來,悄無聲息地落在了鳳儀宮中。

鳳儀宮,名為儀皇後寢宮,大部分時候裏,住的卻都是天幀帝。

來者是個婦人,一襲玄色綢緞,身材保持地很好,面容仍是精致,只是鬢邊的幾縷白發顯露出她的年紀。

不是別人,正是殷娘。

一路無阻,沒有任何的侍衛把守,甚是是宮女,都不沒有遇到。

二十多年了,整座宮殿一如既往,安安靜靜,燈火通明,這一切都顯示著一個信息,天幀帝今夜在這裏。

入了大廳,空無一人。

殷娘緩緩拉起面試,遮去了大半容顏,眸中輕輕冷冷,毫無一絲感情。

卻是一步一步,朝內屋而去,似乎很熟悉這裏一般。

內屋中。

擺設極為簡單,案上焚香裊裊,琴臺上的琴弦微微震顫著,無人撫琴,而琴音卻是緩緩流淌而出。

榻上,天幀帝支著頭,蹙著眉,閉著眼,似乎沈浸在什麽中,絲毫都沒有覺察到有人進來。

殷娘冷冷瞥了那把古琴一眼,雙眸一沈,原本流暢的琴音卻是突然抑揚頓挫了起來,不知撫琴著是誰,只知這撫琴之人,心亂了。

天幀帝沒有任何動作,只是原本微蹙的眉頭蹙得更緊了,琴音卻隨即又緩了下來,一如先前那般,如泣如訴,透著無限的哀傷。

殷娘眸中冷意越沈,驟然一拂袖。

只聽,錚地一聲。

琴弦斷了。

“出去。”天幀帝淡淡道。

“你想對空山做什麽?”殷娘終於開了口。

天幀帝這才起身來,鷹一般犀利的雙眸直視殷娘,道:“放心,朕答應放過你的。”

若非那日大打出手,他根本就認不出她來,原來她是空山之人,難過當年能解了他身上劇毒。

“什麽條件你才會放過空山?”殷娘一臉認真,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,他想要的,從來就沒有失手過。

“告訴我,空山掌門是誰。”天幀帝一臉閑適,似乎並不把這當大事一般,李公公尚為消息來報,這個真真是個神秘的教派。

“你回答我的問題。”殷娘厲聲。

“沒有什麽條件,朕要定了!”天幀帝冷聲,即便是不因為血狐,他亦是對這個毒門很有興趣的。

“你非得如何為難我嗎?”殷娘卻是坐了下來,一臉無力。

“朕答應不殺你,便是還了你一命,如今兩訖了,你走吧。”天幀帝淡淡說到。

“孩子呢?”殷娘驟然揚起頭來,怒聲問到,顯然,情緒有些失控。

“子虛烏有之事,你認為朕會相信嗎?”天幀帝冷聲。

殷娘卻是大笑了起來,看都不再看天幀帝一眼,轉身揚笑而去。

孩子,她的孩子啊。

到底誰搶走了她的孩子。

二十多年了,他已經很大了吧。

跌跌撞撞出了鳳儀宮,卻是頓時迷惘,是不是該回空山去了呢?

為何要回去?憑什麽要回去?

掌門都可以置身事外,常伴夫婿左右,憑什麽她這個長老要回去獨守空山?

這不是她的職責!

眸中原本的低落,頓時被狠絕取代,身影一掠,卻是朝宮外而去了。

當然,是回到了唐府。

此時,府中上上下下皆在睡夢中。

身影緩緩在唐夫人屋外落了下來,眸中陰鷙掠過,放要動手,卻被身後之人攔下了。

“師姐,夜了,有何要事嗎?”唐夫人只著單衣,不是何時已經落在她身後了。

殷娘緩緩轉過身來,冷笑道:“你再不回空山,我就殺了他!”

“你若怕,你為何不回去,我空山是什麽地方,豈容天幀他說去就去,說走就走的!?”唐夫人怒聲,拉著殷娘便往一旁長廊而去。

“我不管,你對他動情,你為他觸犯門規,我就殺他!這是規矩!”殷娘顯然毫不冷靜。

“當年你答應我的,眾長老作證,尋到血狐,夢兒為掌門,你就放過我們一家的,你要食言不成!”唐夫人亦是怒了,沒有平日裏的冷靜。

“你尋到血狐了嗎?你就知道同夫婿溫存,你哪一日盡職尋過血狐了?”殷娘反問到。

“時候還未到,年底若尋不到血狐,我唐府甘願任由你處置!”

“空山呢,你未免太過小看皇上了!”殷娘冷冷問到。

“師姐若是信不過我,為何不回去呢?師姐一人鎮守,綽綽有餘。”唐夫人冷笑。

“憑什麽?憑什麽你可以在這繁華鬧市中逍遙,我不過一個戒律堂長老卻要鎮守山門呢?”殷娘反問。

“那不就是了,師姐,把守之事交由三大長老去般,你若喜歡這鬧市,多待幾日亦是無妨,或許,還能遇到哪家的孩子呢?”唐夫人顯然是試探。

“孩子,我的孩子!”殷娘卻仿佛失心瘋一般,翻身躍起,不知朝何處而去。

唐夫人這才重重吐了口氣,果然又發病了,今日是怎麽給刺激到了呢?

245逼&入空山

245逼&入空山

孤村。

到處都是靜悄悄的,如同萬重大山腳下的任何一個村落一般,日落便是鮮有有人敢出門了。

此時,日方落,天尚亮。

然而,家家戶戶便都大門緊閉了。

轉砌的屋子在這村落裏本幾稀罕,然而最惹人註意的還是這屋子裏的小娃娃。

誰都知道她是被寄在這裏的,她師父入了萬重大山,再也回不來了。

屋內,夜夜都是不得安寧,這時候,咒罵聲又起了。

“臭丫頭!現在都什麽時辰了,還沒把飯做好,留你在這白吃白住,使喚你做頓飯就那麽為難你了嗎?”老太太一臉刻薄,一旁老頭子抽著旱煙,閑適不已。

“我不是做好了嗎?”小娃娃看著一桌的飯菜,淡淡答到。

“這算做好了?你瞧瞧,這白米飯半生不熟的,這湯,燉的一點味道也沒有,這就叫做好了,我兩個時辰前就讓你重做了,你又到哪裏耍完去了?”老太太走了過去,端起一碗湯來卻是冷不防朝小娃娃砸了過去。

小娃娃輕易便側身躲過,動作十分敏捷。

“你能躲是嗎?哼!”老太太冷哼一聲,卻是將桌上碗筷盤碟接連不斷朝小娃娃砸了過去。

小娃娃蹙著眉頭,亦是一一躲過,不耐煩道:“愛吃不吃,我要睡覺了,沒空陪你們鬧!”

“等等!”老太太卻是厲聲叫住了她,“這晚飯都沒了,你是不是該重新去做一桌來呢?”

“你!”小娃娃驟然轉身,小臉上盡是怒氣。

“怎麽?你吃我的,住我的,我就讓你做點家務,還虧待你不成,你師父就這麽走了,一個子都沒留下,我們家沒多餘的糧食,你要是不做,就請離開。”老太太冷冷說到,就是想法設法地想趕走這孩子。

“你騙人!”小娃娃終於是怒了。

“我們騙你做什麽,我老實告訴你,你師父再也回不來的了,你也別等了,萬重大山是什麽地方,有去無回!”老頭子也開了口,一臉的不屑。

“你們騙人,我師父很厲害的!他一定會回來的!我就等他,我就不走,你們休想趕我走!”小娃娃雖小,心中卻是清明無比。

“他厲害,他厲害怎麽不把你也一起帶走了,留你在這裏做什麽?”老太太冷笑了起來。

小娃娃心中頓時一緊,這話正正是刺到了她的痛楚,他就這麽走了,趁她睡覺的時候偷偷地走了,一句話都不跟她說。

跟他很辛苦,她要習慣。

都是騙人的!

“走吧走吧,看著都礙眼,沒爹沒娘,也不知道出怎麽出來的野孩子。”老頭子瞥了她一眼便徑自進屋去了。

小娃娃緩緩擡起頭,眸子一絲陰鷙掠過,雙手緊緊地攥著似乎努力克制些什麽似的。

“還不去做飯!今晚要不是沒把飯做了,你就給我到外面睡去!”老太太見她似乎要受不住了便是變本加厲。

然而,小娃娃終究還是忍下了,低著頭朝火房而去。

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,不為其他,只為師父騙她。

然而,她卻不知道,他師父在萬重大山裏,其實想她了。

河水越來越深了,這應該是終游了,兩岸不再是茂密的樹林了,而是懸崖峭壁。

男子靜靜坐在船頭上,取下臉上那銀白面具來,看著水中的倒影,唇畔不由得泛起一絲笑容來。

每每想她想到心痛,便是這般,看著水中的模模糊糊的倒影,如果她一身男裝一般,那麽像似。

她從來不知道他有多恨自己這幅容顏,卻又有多喜歡這幅容顏。

修長的手指輕輕觸碰,只是方點到水,便是蕩開了圈圈漣漪來,真真就是鏡中月水中花,永遠都觸不到。

唇畔那一抹淺笑頓時化作自嘲,無奈搖了搖頭,緩緩站起身來,遠遠可見前方一片霧霭茫茫,瘴氣甚重,該是藍色幽靈出現的地方了吧。

仍是戴上了那銀白面具遮去了清俊的容顏,只剩那雙沈靜的眸中,沒有多少情緒,亦不在乎前方兇險。

或許,沒有帶那小娃娃來是正確的選擇吧。

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麽?

定會記恨他吧,一聲不吭,就這麽丟下她了。

……分割線……

月光下,一切都朦朦朧朧。

萬重大山之下的訣別鎮冷冷清清,全然不見白日裏熱鬧的痕跡,只有那通往山林的小木橋旁亮著一盞燈,似乎是引路一般。

四周皆是靜謐,不知名的蟲叫聲便顯得尤其清晰而恐怖,詭異的低鳴,也不知道是什麽毒物。

淩司夜將馬拴在橋邊,便拉著唐夢的手踏上了小木橋。

“蕭老到哪裏了呢?”唐夢低聲問到,似乎怕打破夜的寂靜一眼,聲音不自覺地壓得很低很低。

“從孤村沿著水源入了山,一路上都有留下記號的。”淩司夜答到,眸中盡是謹慎,李公公至今還沒有消息,誰都不知道空山究竟是個什麽地方。

“要不,我們還是直接去孤城吧,等事情都辦妥了再來不遲。”唐夢淡淡說到,心中亦是擔憂著,這是個毒門,他二人卻皆對毒沒有多少了解。

“都到這裏了,豈會退回去的道理。”淩司夜淡淡笑了笑便將她攬入懷中,足尖輕點,往山林中飛了去。

一路上穿枝拂葉,憑著腦海裏對地圖的印象,倒也是輕易便到了山門前。

這是南大門。

高高的石門,一個鬥大的“南”字,初次之外再無提起提字,而最詭異的是門前沒有任何把守。

淩司夜和唐夢悄無聲息地落了下來,兩人相視一眼,皆是納悶。

“難不成是李公公替咱都開了路?”唐夢打趣地說到,心中卻是戒備著的。

“本太子還想替你開路呢!”淩司夜亦是笑著說到,眸中卻滿是謹慎。

定是有埋伏。

這是,埋伏的是什麽呢?

人?

還是毒物?

兩人十指相扣地很緊,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朝山門而入。

走了良久,然而,卻是什麽都沒有發生,平靜地詭異,詭異地恐怖。

“餵,不是真的是李公公開的路吧?”唐夢忍不住開了口。

“小心!”淩司夜卻是大喊一聲,正要將她拉到身後,卻已經來不及了。

一條小青蛇不知從何處飛出,早已盤上唐夢的脖頸,對著她吐著信子。

就是那麽突然,觸不及防!

唐夢驚得動都不敢動,話都說不出口。

淩司夜緊蹙地眉頭,正要動手,誰知那小青蛇仿佛覺察到一般,驟然回頭,一陣白煙噴出。

“司夜!”唐夢大喊出聲,然而,淩司夜卻早已躲開,就落在她身後。

小青蛇亦是回頭,仍舊是盤在唐夢脖頸上,卻不看唐夢,那雙寶石一般的雙眸卻是盯著淩司夜看。

淩司夜沈著眸子,一身警覺,思索著對策。

兩人一蛇就這麽對峙著了。

“夢兒,纏得緊嗎?”淩司夜低聲問到。

“不緊……”唐夢艱難的開口,生怕一下小心驚了這畜生,就這麽迎面撲上來咬她一口。

“別怕。”淩司夜話音一落,手中一枚石子便驟然射出,直直朝這小青蛇腦袋而去,正中其腦門。

然而,縱使他用了百分百的力道,石子卻被發彈了回來,淩司夜側身躲開,心中頓時大驚。

然而,小青蛇卻跟沒事一樣,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唐夢,竟是貼到唐夢臉上,親昵地蹭了蹭,仿佛是故人一般。

唐夢整個人都呆了,完完全全僵住了,怎麽會這樣,她生怕最怕的就是蛇了!

然而,那小青蛇卻是愈發的起勁一般,沿著她的右臂纏了一周,又繞到她左臂,就像是玩耍一般,又纏了一周。

“淩司夜!嗚嗚……”唐夢終於是大哭出聲。

然而,淩司夜卻是不動,蹙著眉看著,這青色似乎對唐夢很熟悉一般,根本就沒有攻擊性。

唐夢這麽一哭,那小青蛇似乎覺察到什麽一般,停止了蛇身,盯著她看。

唐夢立馬閉嘴,小臉卻是全青了。

然而,小青蛇卻是低下了頭,似乎歉疚一般,竟是緩緩地從她手臂上滑了下去,很快便藏入一旁的草叢中去了。

唐夢卻是傻了,仍是一動不動。

淩司夜唇畔泛起一絲笑意,從身後抱住她,柔聲道:“沒事了。”

唐夢卻冷不防大哭出聲,嚎啕大哭,完全就沒了平日裏膽子,完全就是個孩子一般。

淩司夜蹙眉,靜靜抱著她,任由她哭著。

良久,終於嚎啕大哭只剩下低鳴了。

淩司夜小心翼翼地替她擦著眼淚,唇畔噙著笑意,不語。

唐夢看著他,卻是頓時尷尬了起來,似乎第一回在他面前哭得那麽慘的,因為一條蛇。

“那麽怕蛇呀?”淩司夜寵溺地問到。

“嗯。”唐夢哭腔依舊很重。

“剛才發現什麽了沒?”淩司夜問到。

“嗯,它好像認得我。”唐夢雖是怕,卻也是留意到了的,說著,淚眼頓時一亮,心下明白了。

“估計就毒物鎮守山門了。”淩司夜淡淡說出心中猜測。

唐夢重重點頭,道:“估計這毒物會認人!”

“呵呵,帶你來還真是帶對人了。”淩司夜笑了起來。

“趕緊走吧,萬一一會冒出個十幾條來敘舊,我死了算了。”唐夢仍是驚恐未定,拉著淩司夜便急急朝前而去。

淩司夜心中那一絲空恐慌,終於是稍稍落了下來。

這個地方,確是太多太多的未知了。

依舊是十指相扣,並肩而前。

前方是個四岔路口,樹林很是密集,看不出四方通往何處。

“往前吧。”唐夢仰頭望著前方山林中那一排石階,隱隱可見上面似乎是個平臺,那兒應該是空山最高的建築了吧。

然而,淩司夜的註意力卻都在四周,樹叢中隱藏著一雙雙紅眼睛,就如同方才那小青蛇的雙眸一般,他根本估計不出這林子裏藏了多少蛇。

唐夢回過頭,正要開口,整個人卻又給楞了。

淩司夜身後的不是什麽大樹,而是一條巨蟒,此時那雙紅寶石一般的雙眸正盯著她看。

淩司夜亦是回頭,頓時一身毛骨悚然,竟會有如此巨大的毒蟒!

條件反射一般,伸出雙臂將唐夢護在身後。

“它……它認識我嗎?”唐夢的聲音都顫抖了,腦袋裏就一個念頭,什麽鬼地方,她不來了,也不想知道那麽多了!

淩司夜沒有回答,一身警覺,眸光瞥了一旁小徑一眼,估算著逃走的時間。

然而,那巨蟒就是盯著唐夢看,沒有任何動作,靜靜地,雙眸沒有一絲絲惡意,仿佛還透出一絲哀傷一般。

這時,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了。

淩司夜雙眸一沈,便是攬在唐夢極速朝一旁密林中躲了過去。

巨蟒並沒有追去,只是緩緩轉過那巨大的頭,看向了一旁的來者。

是空山的弟子,十幾個,手上端著一個個香爐一般形狀的罐子,正要煉制讀物去。

“南蛇!”一個弟子停下了腳步,仰頭看著高高在上的巨蟒,眸中盡是驚喜。

眾人這才發現,就皆是揚起頭來,一臉歡喜,雖掌門下令四大毒靈鎮守四方山門,卻鮮有能見這四個毒靈的真面目。

南蛇看了他們一眼,卻是輕輕俯頭來,一下子便融入黑漆漆的樹林中,誰都辨別出那一部分是它,那一部分是真正的枝幹了。

“走吧走吧,別打擾它了。”一個弟子催促到,其實心下是畏懼著的,這南蛇怕是一口便能吞下一整個人吧。

眾人心中皆是隱隱的畏懼,也不多留便朝快步而去了。

“南蛇?”淩司夜蹙眉低聲。

“那蛇好像不兇……”唐夢怯怯說到,主動緊緊摟著淩司夜。

“似乎真是認得你了,看樣子是空山的鎮山之物了。”淩司夜猜測到。

“抓個來問問吧。”沒有確定的答應,唐夢不會放心得下。

兩人相視一般,便小心翼翼地在林子裏穿梭了起來,追著那幾個弟子而去。

十幾個弟子就這麽毫無戒備地走著,根本就不擔心這大半夜的有什麽刺客,空山本就把守嚴格,何況如今四大毒靈出山鎮守山門呢?

就這樣,走在他們最後的那人被悄無聲息地擄走了,他們亦始終沒有察覺。

246我是誰?

246我是誰?

空山。

茂密的林子裏。

唐夢膽戰心驚地倚著樹幹,十分確定是樹幹的樹幹。

不不一會兒,淩司夜便把人帶來了。

是一個空山弟子,年紀頗大,似乎被點了啞穴,安安靜靜地,瞪著大眼睛,卻是一聲沒吭。

一見了唐夢,似乎很是激動,眸中帶著些恐懼,比比劃劃地,似乎想說什麽。

唐夢立馬樂了,直起身子來,圍著這弟子打量著,道:“本……我替你解了穴,識相的話,就給我乖乖的!我就問你幾個問題。”

弟子連忙重重的點頭,一臉的慌張,眼睛隨著唐夢轉著。

動手的是淩司夜,本是要親自審的,他的手腕可多著,根本不用擔心這弟子耍什麽花招,只是,見唐夢似乎很有興致。

然而,淩司夜一解開他的啞穴,那人卻是頓時高喊了出聲,“救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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